Chapter 60【正文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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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吸血鬼來說，戰爭就是一場狂歡。
空氣中的血味可以點燃了他們所有的熱情，騎士的盔甲簡直就像是一種特別的派對禮服。
然而對於在戰爭中的人類而言，戰場除了是修羅場以外，似乎不應該有別的解釋。不過仍然有很多騎士，他們忍耐著戰爭中所經歷的痛苦，堅持著。他們要靠著戰爭獲得地位，獲得榮耀，獲得情人充滿了讚許的美麗眼波。
戰爭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，如果沒有了戰爭，他們還能到哪裏去呢？他們還能做些什麽呢？
戰爭就是他們的全部人生。
他們期待著戰爭結束嗎？也許吧！但要在他們功成名就之後。不然的話，還能怎麽辦呢？
在這些人之中，有一個年輕的騎士，他剛到這裏來不久，在一群粗野的騎士之中寧靜得像個姑娘。他從來不說粗話，從不喝酒，從不賭錢，從來不把眼睛投向女人。
他在這裏顯得那麽格格不入，其他的騎士不願和他講話，他也不去和他們交談。他總是顯得心不在焉，他的心裏總是在想著些別的什麽。
所有人都認為，他是不應該待在這裏的。
但是他的的確確就在這裏，
這就是我們的主人公約翰。他穿著父親遺留下來的鎧甲離開了家，來到戰場上。然而他的心並不在這裏，始終還是在被什麽牽扯著。
他躺在地上，看著星空。
明天，就是他第一次真的上戰場的日子。
所有人都很樂觀，他們說，這一仗他們一定會贏的。
事實上，在這段時間，他們的軍隊一直都在贏，這答案其實毫無懸念。只是他在意的並非輸贏，他只是對於未知的戰爭感到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不是一個膽怯的人，他曾經不止一次看到過殘酷的場面，卻並未感到恐懼。他從來都認為，教士當有教士的勇敢。然而做一個士兵所需要的勇敢，和做教士需要的勇敢完全不同。
拿起武器，刺進前面敵人的胸膛，這樣的事情，說起來似乎很容易，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嗎？
他這樣的一個人，怎麽可能去殺人呢。
他凝視著手中的劍，那是一件很古老的紀念物。很久很久之前，國王曾親手把它賜給他的祖先。這柄劍原本屬於他的父親，他的父親戰死之後，這柄劍連同他父親的鎧甲一起被送回了家。
現在這柄劍歸他所有了。他要拿著它完成父親沒有完成的事業。這樣的想法足以使任何一個騎士熱血沸騰，然而他卻非常冷靜，他在懷疑著。
此時的他懷疑一切，否定一切，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存在。他是從什麽時候起從一個虔誠的信徒變成了一個懷疑論者的？
他不知道，他不知道。他只知道有一雙深紅色的眼睛，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。她的眼睛始終如此魅人，她似乎想要對他說些什麽……哦，不，他不應該這樣再想下去了。
他盡力讓自己停止了幻想，在這裏思念她只會讓自己陷入痛苦。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的——他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要忘記她的嗎？
他緊緊握住了劍柄，強迫自己只想著明天將要打響的第一場戰役，想著他的祖先，他的父親，還有他本人作為騎士的榮譽……
還有他可憐的母親……
等著他回去的母親……
……
……
上戰場的前一天，約翰因為過多的思緒而難以入眠。
盡管如此，他總還是要去打仗的。他隨著軍隊一起向著敵人沖去，當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向他揮舞著長劍的敵人時，他別無選擇，只能把自己的劍向著面前的敵人刺過去。
鮮血從眼前敵人的傷口中噴湧而出，把他的劍染紅了。
他眼看著面前的敵人從馬上摔了下去，那個人的頭盔掉了，露出一張比他還要年輕的臉。
他被這情景震動了。
可是軍隊還在繼續向前，他無暇思考，只能跟著軍隊繼續前進，他的劍一次又一次揮下，他看著他面前的敵人一個又一個倒下去。他的身上沾了很多血，他不知道自己受傷了沒有，他只能繼續不停地揮動長劍……
不能停……
停下的話，會被殺死……
母親……
此時的他，忘記了自己曾經有過的尋死的念頭，他只知道自己必須不斷砍殺，才能完成與母親的約定。
“活著回來。”
他似乎聽見母親那帶著懇求的聲音就回響在耳畔。
……
……
這場戰鬥從清晨一直持續到黃昏，在太陽落山之時，一切都結束了。約翰已經疲憊極了，他滿身都是鮮血，分不清到底是誰的，他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，從馬上下來。他向著四周張望，目之所及，只有軀體，只有鮮血。
他倒了下去。
當他醒來的時候，發現自己已經在營地裏了。軍醫告訴他，他受了傷，因為失血過多而有點虛弱，休養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。他的戰友們圍在他周圍，用讚許和欣羨的眼神看著他。
“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娘娘腔，想不到你居然這麽膽大，沖在前面，殺傷了那麽多人。”他的一個戰友這麽說。
約翰擡起眼睛看著那個說話的人，他是誰？他記得剛見面的時候，他向他介紹過自己的名字。但是他已經記不清了……
軍醫把他的戰友們趕出了營帳，說他需要靜養。他終於得到了安寧。
他心裏很亂，他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屍體。他初次殺死的那個敵人的金發一直在他的腦海中飄蕩著。那人還是個孩子呢……他這麽想著。
他有些痛心，然而既然身處於戰爭之中，就只能按照戰爭的邏輯行動了。如果他不殺死對方，那麽對方就會殺掉他了。
那樣就不能遵守和母親的約定了。
母親悲傷的面容，此時在他的眼前變得如此清晰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也許因為見到了前所未見的死亡，他求生的願望變得極為強烈，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希望繼續生活下去……他又回想起莎樂美的那一雙與血一樣顏色的眼睛。
只經過了一日，他的想法卻全變了。
他只是思念著她，深深思念著她，他渴望再見到她，再見到她的眼睛，再對她說自己有多愛她。不過……他的想法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，這種想念已經不會再讓他感覺到痛苦……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愛並不是讓他自戕的理由，而是他活下去的理由。
她似乎代表著某種希望。
他原本柔軟的心變得剛硬起來，這讓他不再過多地考慮由殺人而生的罪惡感。
他要努力活下去！
為了母親……也為了……她……為了他還能再見到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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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氣中的血味可以點燃了他們所有的熱情，騎士的盔甲簡直就像是一種特別的派對禮服。
然而對於在戰爭中的人類而言，戰場除了是修羅場以外，似乎不應該有別的解釋。不過仍然有很多騎士，他們忍耐著戰爭中所經歷的痛苦，堅持著。他們要靠著戰爭獲得地位，獲得榮耀，獲得情人充滿了讚許的美麗眼波。
戰爭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，如果沒有了戰爭，他們還能到哪裏去呢？他們還能做些什麽呢？
戰爭就是他們的全部人生。
他們期待著戰爭結束嗎？也許吧！但要在他們功成名就之後。不然的話，還能怎麽辦呢？
在這些人之中，有一個年輕的騎士，他剛到這裏來不久，在一群粗野的騎士之中寧靜得像個姑娘。他從來不說粗話，從不喝酒，從不賭錢，從來不把眼睛投向女人。
他在這裏顯得那麽格格不入，其他的騎士不願和他講話，他也不去和他們交談。他總是顯得心不在焉，他的心裏總是在想著些別的什麽。
所有人都認為，他是不應該待在這裏的。
但是他的的確確就在這裏，
這就是我們的主人公約翰。他穿著父親遺留下來的鎧甲離開了家，來到戰場上。然而他的心並不在這裏，始終還是在被什麽牽扯著。
他躺在地上，看著星空。
明天，就是他第一次真的上戰場的日子。
所有人都很樂觀，他們說，這一仗他們一定會贏的。
事實上，在這段時間，他們的軍隊一直都在贏，這答案其實毫無懸念。只是他在意的並非輸贏，他只是對於未知的戰爭感到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不是一個膽怯的人，他曾經不止一次看到過殘酷的場面，卻並未感到恐懼。他從來都認為，教士當有教士的勇敢。然而做一個士兵所需要的勇敢，和做教士需要的勇敢完全不同。
拿起武器，刺進前面敵人的胸膛，這樣的事情，說起來似乎很容易，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嗎？
他這樣的一個人，怎麽可能去殺人呢。
他凝視著手中的劍，那是一件很古老的紀念物。很久很久之前，國王曾親手把它賜給他的祖先。這柄劍原本屬於他的父親，他的父親戰死之後，這柄劍連同他父親的鎧甲一起被送回了家。
現在這柄劍歸他所有了。他要拿著它完成父親沒有完成的事業。這樣的想法足以使任何一個騎士熱血沸騰，然而他卻非常冷靜，他在懷疑著。
此時的他懷疑一切，否定一切，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存在。他是從什麽時候起從一個虔誠的信徒變成了一個懷疑論者的？
他不知道，他不知道。他只知道有一雙深紅色的眼睛，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。她的眼睛始終如此魅人，她似乎想要對他說些什麽……哦，不，他不應該這樣再想下去了。
他盡力讓自己停止了幻想，在這裏思念她只會讓自己陷入痛苦。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的——他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要忘記她的嗎？
他緊緊握住了劍柄，強迫自己只想著明天將要打響的第一場戰役，想著他的祖先，他的父親，還有他本人作為騎士的榮譽……
還有他可憐的母親……
等著他回去的母親……
……
……
上戰場的前一天，約翰因為過多的思緒而難以入眠。
盡管如此，他總還是要去打仗的。他隨著軍隊一起向著敵人沖去，當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向他揮舞著長劍的敵人時，他別無選擇，只能把自己的劍向著面前的敵人刺過去。
鮮血從眼前敵人的傷口中噴湧而出，把他的劍染紅了。
他眼看著面前的敵人從馬上摔了下去，那個人的頭盔掉了，露出一張比他還要年輕的臉。
他被這情景震動了。
可是軍隊還在繼續向前，他無暇思考，只能跟著軍隊繼續前進，他的劍一次又一次揮下，他看著他面前的敵人一個又一個倒下去。他的身上沾了很多血，他不知道自己受傷了沒有，他只能繼續不停地揮動長劍……
不能停……
停下的話，會被殺死……
母親……
此時的他，忘記了自己曾經有過的尋死的念頭，他只知道自己必須不斷砍殺，才能完成與母親的約定。
“活著回來。”
他似乎聽見母親那帶著懇求的聲音就回響在耳畔。
……
……
這場戰鬥從清晨一直持續到黃昏，在太陽落山之時，一切都結束了。約翰已經疲憊極了，他滿身都是鮮血，分不清到底是誰的，他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，從馬上下來。他向著四周張望，目之所及，只有軀體，只有鮮血。
他倒了下去。
當他醒來的時候，發現自己已經在營地裏了。軍醫告訴他，他受了傷，因為失血過多而有點虛弱，休養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。他的戰友們圍在他周圍，用讚許和欣羨的眼神看著他。
“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娘娘腔，想不到你居然這麽膽大，沖在前面，殺傷了那麽多人。”他的一個戰友這麽說。
約翰擡起眼睛看著那個說話的人，他是誰？他記得剛見面的時候，他向他介紹過自己的名字。但是他已經記不清了……
軍醫把他的戰友們趕出了營帳，說他需要靜養。他終於得到了安寧。
他心裏很亂，他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屍體。他初次殺死的那個敵人的金發一直在他的腦海中飄蕩著。那人還是個孩子呢……他這麽想著。
他有些痛心，然而既然身處於戰爭之中，就只能按照戰爭的邏輯行動了。如果他不殺死對方，那麽對方就會殺掉他了。
那樣就不能遵守和母親的約定了。
母親悲傷的面容，此時在他的眼前變得如此清晰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也許因為見到了前所未見的死亡，他求生的願望變得極為強烈，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希望繼續生活下去……他又回想起莎樂美的那一雙與血一樣顏色的眼睛。
只經過了一日，他的想法卻全變了。
他只是思念著她，深深思念著她，他渴望再見到她，再見到她的眼睛，再對她說自己有多愛她。不過……他的想法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，這種想念已經不會再讓他感覺到痛苦……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愛並不是讓他自戕的理由，而是他活下去的理由。
她似乎代表著某種希望。
他原本柔軟的心變得剛硬起來，這讓他不再過多地考慮由殺人而生的罪惡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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